20year

宗教與文化如同血與水,在人生當中是不可分的。這幾年來不僅是華人有許多宗教組織的建立,其他的各個少數族裔也不例外,都有以他們的母語為主的組織和宗教活動。雖然當代來自東方的北美第三波移民,人數大受限制,沒有像十九世紀來自歐洲的那麼多,但是相同的,東方人也把自己的信仰帶來了。即使基督宗教本來是歐洲人傳去的,現在卻難於脫離東方的母語。那些在城中區的老教堂,當年也都是各種歐洲族裔所蓋的,也曾經用他們自己的母語宣道和祭祀。語言是表達人們對真理之領會的工具。它必須能直接的,令人滿意的,傳達內心深處的感受。

懷念母親

聞慧韻

母親走了,走得似乎突然。這次住院前後不過十天左右,走前兩天她的主治醫生見她病況好轉,有作轉院打算,還誇母親是鬥士。進出醫院為母親乃為常事,多少次急診送進加護病房,之後總是平安地回到她住的養老院。

但是這次不一樣,八號的清晨她雙眼緊閉和全身發白冰冷,我握住她的手卻已沒有任何反應。母親不再受肉身之苦,她回到了天父之家,與父親永遠不再分離。

母親在她生命最後的九年中換了三個養老院,過著非常沒有品質的生活:她從不能走路、不能進食,至不再言語,但與她接觸過的醫生和護士從來不診斷她得了老年痴呆症。雖然她大部分的時間躺在床上和著雙眼,當有愛心的護士來照顧她時,她必開眼回應,及有意識地注視護士的舉動。每次我對她說:“媽媽眼睛開開”,她也從不讓我失望。我無法完全窺知母親的思想,也無法提供她的所需,但是從她臉部的表情我多少能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父親兩年前離開我們,五月十五號凌晨父親走後,弟弟和我在中午時分來到養老院,見到的是哭傷的母親,她背對著我們面對牆壁,不理會我們對她的呼喚。母親的傷心連續了兩個星期,我們不知如何啟齒告知父親的噩耗,自此之後也不敢在母親面前提及父親的名字,但我們相信母親今天在天已原諒我們隱瞞了這件事實。

母親自從嫁到排行老大的父親家到上海做媳婦後,她的生活型態完全改變,從家中獨生驕女變成上侍公婆下待叔娌的大嫂,所有家事一手扛,這也是她常向我們四個做子女抱怨的,但也因此養成母親勤勞克苦的美德。母親時常說她一人節省我們五人花費,沒有她我們可能在街上乞食。

母親和父親於1982年來美國與我同住,幫忙我照顧三個孩子。我有幸與父母多年在一起,三個孩子也與他們的外公外婆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孩子們長大後一到假期必自動自發地接替我的工作,到老人公寓接公公去養老院看婆婆,孩子們也深知公公婆婆的喜好。

母親在晚年非常依賴父親,一天不見父親就不高興,每次我們帶父親出遠門渡假,回來一下飛機一定直奔醫院,母親以生病抗議父親的告假。父親走後兩年多,我經常見到母親不穩的情緒,我和她一樣對父親有無限的思念之情。

我們做子女的希望母親能早日解脫她肉身的痛苦和心靈上的哀痛,早日與父親在天父之家相會不再分離,但在我握住母親冰冷的手呼喚媽媽時,對她的不回應,我的心是多麼的傷痛。媽媽希望您不再痛苦、不再悲傷、永遠喜樂享榮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