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year

宗教與文化如同血與水,在人生當中是不可分的。這幾年來不僅是華人有許多宗教組織的建立,其他的各個少數族裔也不例外,都有以他們的母語為主的組織和宗教活動。雖然當代來自東方的北美第三波移民,人數大受限制,沒有像十九世紀來自歐洲的那麼多,但是相同的,東方人也把自己的信仰帶來了。即使基督宗教本來是歐洲人傳去的,現在卻難於脫離東方的母語。那些在城中區的老教堂,當年也都是各種歐洲族裔所蓋的,也曾經用他們自己的母語宣道和祭祀。語言是表達人們對真理之領會的工具。它必須能直接的,令人滿意的,傳達內心深處的感受。

祂與我


黃發芳

當我還在母胎時,祂就救拔了我。讓我有幸來到了這個世界。在我出生的 第三天,小小天使將我的名字登錄在冊,從此我就與祂結下了不解之緣。

當我還是嬰孩時,祂抱我入懷,天性好奇又不知天高地厚再加調皮搗蛋, 我整得祂是又疼愛又疼痛,臉上的表情是幸福的滿足又是痛苦的無奈── 而我卻樂不可支。

當我兩歲被迫離開我生長的家庭,我獨自坐在火車窗口,眼看著自己離家 越來越遠,我的心也跟著在下沉,直到我的悲傷佔滿了我的世界,我再也 看不見那一片緑油油的稻田,更看不見青山緑樹白雲藍天…只有那往肚子 裡吞的苦水。就在此時祂身穿白衣到我身旁坐下,祂陪我看窗外,祂還開 口對我說了話。一瞬間我不再孤獨,不再哀傷卻有些對未來的興奮。

當我六歲返家讓我多年的期待成真的同時,我失去了母親,我咬緊牙關不 讓任何人看到我的痛,祂只好裝做沒看到。

七歲上學的路上我從單車後座飛了出去,祂托著我的身體,讓我有如落葉 般的飄落地面,毫髮無傷。天真的我卻誤以為這是正常的現象。

九歲那年我第一次經歷了人世間的死別,雖然我沒有痛澈心屝,卻讓我全 心投入了教會,希望在祂的身上找到慰藉及公義。前後大約兩年的時間, 就在聖誕節那天我對祂徹底的失望,我離開了教會,更不承認這世上有公 義天主的存在。而祂也沒有婉留我,只是看著我極度憤怒的離開。

我以為當我離開了祂就與祂再也搭不上關係了,以致我在後來的歲月裡會 完全忘了自己是領過洗的天主教徒,忘了在我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事情,更 忘了我們的曾經。現在想想這反而讓祂的工作輕鬆多了,因為在美國上教 會是一件多麼稀鬆平常的事。祂只要把我帶到美國來,只要讓我不想回台 灣,我就會甘心情願的留在美國。我就在祂的計劃下回到了教會。又在各 方面遭遇到挫折後,我又再一次全心投入了信仰。而這一次我經歷的是祂 無微不至的照顧,祂不但讓我生活無慮,並且在最適當的時機讓我知道在 我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事,更讓我看到了全部的真相。這讓我這塊顽石終於 打心裡承認我是祂的受造物,祂是我的造物主,這份親密關係讓我感到極 其幸福。

擁有後就怕失去,我曾經害怕失去這份幸福的感受,我悄悄的問祂:「禰 在嗎?」祂失蹤了一個禮拜,當祂再回來時,我懂了──原來我早已習慣了 祂的臨在只有當祂不在時才能感受到不同。這一領悟實在讓我安心不少。

經上說:「我同你們天天在一起直到今世的終結。」這段話我已深信不 疑,現在我已四十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