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year

宗教與文化如同血與水,在人生當中是不可分的。這幾年來不僅是華人有許多宗教組織的建立,其他的各個少數族裔也不例外,都有以他們的母語為主的組織和宗教活動。雖然當代來自東方的北美第三波移民,人數大受限制,沒有像十九世紀來自歐洲的那麼多,但是相同的,東方人也把自己的信仰帶來了。即使基督宗教本來是歐洲人傳去的,現在卻難於脫離東方的母語。那些在城中區的老教堂,當年也都是各種歐洲族裔所蓋的,也曾經用他們自己的母語宣道和祭祀。語言是表達人們對真理之領會的工具。它必須能直接的,令人滿意的,傳達內心深處的感受。

哀悼與親人衝突


張宏秀主講/衣整理


在喪失親人的痛苦經驗中,亡者週邊的親人除了各自吞嚥失落之痛外,彼此親疏遠近的關係往往也在沒有預演的情形下起了碰撞、位移的變化。這變化有時來的又急又快,荒唐突兀的令人措手不及,也因而加重悲傷感的重量。近人間頭尖爪利的碰撞有時甚至是亡者尚未離世就開始,也許是還在臥病調養中、受傷治療中、年衰體弱中、遺書擬定更改中、遺產分配布署中……。由於一條腿已跨在棺材裡或剛離世,亡者與週邊近人間的「一世情仇」,近人與近人間的恩恩怨怨,往往在這「陰陽一線間」的當口更形炙熱化了,於是相關人等往往被情緒捲進一場混戰中。在塵埃飛揚中,人人爭著要將胸中塊壘一吐為快,人人渴望諸事在拍板定案前能符合己意。人人心中都有一把尺丈量著和亡者間的牽牽連連,也丈量著和其餘未亡者之間的關係。

若亡者是個「點」,由於他一生中和近人間有不同的關係拉拒,也因而造成近人彼此間拉出長短不一的「關係線」。在「死亡」這麼具震撼力的事件催化下,這些東牽西拉出的「關係線」更會彼此勾纏出多年來的恩怨情仇,敏銳的嗅聞出敵我關係,而結群結黨成許多的「關係面」。於是,這一人和那一人是同道的,這一國和那一國是氣味相投的;這一人和那一人是不講話的,這一國和那一國是有過節的,悲劇就在情緒紛亂、各有立場中越演越烈。不同的板塊浮沉在情緒的浪潮中,彼此衝撞、挫傷,激起更大的浪潮。兄弟鬩牆、姑嫂翻臉、上下兩輩大打出手的戲碼,不是只會出現在連續劇裡;甚至撫棺哭嚎,要死者起來評評理的荒謬行徑,都不足為奇。兵荒馬亂的情緒風暴中,本就脆折的關係有可能隨著亡者入土而徹底絕裂或糾纏不完。一種劇情是---哼!誰需要誰啊?!誰怕誰啊?!人已入土,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河水不氾井水。還有一種劇情是----我不怕跟你纏下去,咱們看誰的氣長!我們要如何避免這種親人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不幸?我們要如何避免莫名其妙的被扯進一個洗衣機裡攪和,把自己攪成皺巴巴的無法抽身?

張博士提供了兩個因應的方法以供參考。一個就是自己先叫自己「Time Out」,退出污煙瘴氣的火場。戒急用忍,事緩則圓是有道理的。悲傷和憤怒下的反應往往是失序反常的,所做的決定易導至雙輸非雙贏局面。當發覺一缸子人都陷在連天烽火中,無法以理性耙梳情感時,暫時休戰的牌子須適時舉出。會用「暫時」兩字,是因若有待解之事,最終還是要回過身來解決,不是任其爛。至於那不願戒急用忍,硬要逼人上梁山的近人,怎麼辦?張博士指出,此時請一個立場超然、不具色彩,對雙方無私欲偏情的第三者來介入是必要的。因是暴風圈外的第三者,所以不會隨他人的「命運交響曲」起舞,容易思慮清晰、心平氣和的從中斡旋協調,人際關係的點線面才不致更剪不斷、理還亂。

有了以上認知,往後,當我們遇到家族中在患「集體歇斯底里症」時,就較懂得如何定位自己及因應,以免跌入爛泥打滾。做為基督徒,在這種情形下往往手上還多了一個籌碼,就是退離戰場祈禱去。不是求天主幫自己那國,大家都求天主滿足自己的想望,那麼,到底是誰在做「主」啊?!只是求主幫助我們於紛亂中回歸到祂以祂的肖像造我們的初貌---平靜美好。雙手合十,眼觀鼻、鼻觀心、心如止水,這麼個求平靜的動作可能防了自己說出覆水難收的難聽話,做出無法彌補的愚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