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year

Our community has more than twenty years of history in Dallas. What began as five or six families coming together to study the Bible and pray together, quickly became a community that regularly gathered at nearby churches for Masses and meetings. As the numbers grew, they requested that the Diocese of Dallas help establish a permanent Chinese Catholic community in 1990. In 1992, we put our money together and purchased a small office building in Richardson, Texas. By the end of 1993, we had renovated it to become our sanctuary and activity hall. With the guidance of priests seconded from Taiwan and the enlightenment of the Holy Spirit, our small community grew stronger in numbers and in faith.

聖誕諾言

王亭樂




我從沒相信過有聖誕老人.

多年來,在我家的聖誕樹下總有一份禮物, 用的是令人啟疑的與我們家同樣的包裝紙,但是標籤寫的是:「給亭樂,聖誕老公公送」。

在乳臭未乾卻自認無所不知的歲月,我總是等待每一個可以拆穿爸媽西洋鏡的機會。聖誕節後的幾個星期內,他們兩人總有一個會先露餡,而我總是狡黠的設計好圈套,等著那「看你再怎麼賴」的興奮時刻。

「我送妳的那個小皮包呢?」媽會這樣問,因為她忘了爸在禮物標籤上用扭曲筆跡寫的送禮者是誰。

「妳送我的禮物?」一個得意忘形的十歲小女孩,提高了聲調,開始準備全面進擊。

「你們不是說那是聖誕老公公送的嗎?」火柴棒般的小手插著腰,小屁股蹶的老高,我向她質詢:「看吧!我早說過,根本就沒有聖誕老人!」

爸媽從未承認過他們的計謀。即使到現在,爸爸有時還會拿起一件用我們家同樣包裝紙的禮物,標籤寫著:「給老爸,聖誕老公公送」──然後他還要故做驚喜的慢慢拆開他買給自己的禮物。

我一直不懂他們為什麼重覆不斷的玩著這種遊戲。即使我已離家五年了,他們每年還是不厭其煩地從車庫中翻箱倒篋找出聖誕飾物,將浴室換上紅紅綠綠的毛巾,門口掛上媽媽自己編的花環,再將老爸手工自製的馬槽架好。畢竟,我的父母是第一代移民,他們以前絕不至於像美國人這樣大張旗鼓慶祝聖誕。我不知道他們怎麼學會這種風俗,更別說為什麼他們樂此不疲了。

今年,雙親將到西班牙度假十天,緊接著父親還要到法國出差六周,直到聖誕節前兩天才返家。也就是說,如果要準備聖誕節的裝飾,他得在十月底的萬聖節前後把房屋布置好。

「所以在萬聖節小孩子討糖的時候,你們就已經把戶外的聖誕燈點上了?」在電話中我簡直無法置信地問老媽。

「妳忘了啊?」她回答:「爸爸說他答應過你。」

夾雜在聖誕老公公與紅鼻子小鹿的童話中,我早忘了自己的聖誕故事。

雙親童年時,聖誕節放假只因為那正巧是台灣的行憲紀念日。他們拿到的不是包裝精美、標著「聖誕老公公送」的禮物,而是西方國家捐贈的舊聖誕卡。戶外不可能有任何聖誕燈飾,他們是到了美國之後才見過真正的聖誕樹。

父親開始為我們在德州的房子張燈結綵,是因為我說過好羨慕其他有聖誕燈飾的「美國房子」。大約在我八歲那年,在院子幫老爸掛燈串時,我要他答應我,以後我們家每年都要有聖誕裝飾。

就這樣,年復一年———雖然我已不再幫他布置聖誕,甚至發現自己每年回家過節的時間越來越短———老爸還是不辭辛勞花幾個小時在屋外裝燈飾,老媽仍堅持我們每個人都要穿上新衣在聖誕樹、房前、客廳及壁爐旁,沒完沒了地拍家庭照。

一些小地方也許略有變動,諸如聖誕樹頂的星星換了、壁爐上掛的聖誕老人襪子變得更講究了,或是不再用金光閃閃的絲線做裝飾,但主角依舊:門廊邊仍是那隻木製的馴鹿,那棵塑膠聖誕樹也依然立在同樣的角落。

還有那個聖誕老公公———他總是會出現,不管我信不信。

因為老爸、老媽答應過我。